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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聯儲九月份延緩加息,各國投機市場警報解除,紛紛從經濟衰退的瓦礫堆裡探出頭來,在股市與債市當中打得火熱。

市場受到了極大的鼓舞,油價逐漸正常化也令多個以能源危機底的新興市場國家鬆了一口氣,而就在所有人歡欣鼓舞的同時,一頂巨大郁暗的烏雲卻已向美洲大陸緩緩飄去……

 

美元逐漸走向崩潰邊緣,雖然短期而言在國際宏觀經濟不理想的情況下,拋售人民幣承接美元是保險棋,甚至歐元與日圓也可納入投資考慮範疇,不過需要做好風險對沖,無論國際金融格局如何動盪,無庸置疑的,短期美元仍然強勢,是避險首選,但長期競爭力嚴重堪憂。

 

要知道美元是否還具有長期的貨幣競爭力,就必須從貨幣的本質和歷史開始說起,美元在短期走強,是國際金融市場和宏觀經濟所帶來的回饋機制,不過美元長期的穩定性,是必須要去質疑的。

貨幣,錢或者叫鈔票,它並不代表財富,它只是一張收據,貨幣的價值並不是憑空創造出來的,背後一定要有雄厚的抵押資產,否則鈔票一點意義都沒有。仔細的看,美元上都會有一句:「In god, we turst.」很多人都認為金融市場是互信機制的延伸,美元可以做為國際主要清算貨幣的原因是因為美國人誠實,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,美元之所以如今在國際市場上享有如此崇高的地位,是因為:「In gold, we trust.」

 

二次世界大戰之後,英鎊因被迫解除外匯管制導致崩潰,全球280頓的黃金總量美國占有其2/3,龐大的外匯儲備奠定了美元強盛的基礎,1944年的布雷頓森林會議更將美國推向了貨幣高峰,美元與黃金掛勾,充分擴充了流動性。

 

於是,美國政府宣布,35美元,可兌換1盎司的黃金(31.1克),所以每一美元的背後,就有接近1克的黃金作為支撐,形成「美元霸權」,成為全球主要支配貨幣,但是很快美元就支撐不下去了,就是所謂的「特里芬難題」。

甚麼是「特里芬難題」?1960年,美國經濟學家羅伯特·特裡芬(Robert Triffin)在其《黃金與美元危機——自由兌換的未來》一書中提出的佈雷頓森林體系存在著其自身無法剋服的內在矛盾:

 

美元與黃金掛勾,它國貨幣則與美元掛鉤,導致甚麼結果?各國如欲發展國際貿易,就必須以美元作為清算工具與儲備貨幣,那麼美元就會流往國外,因為各國需要美元,但是如此便會造成美國的貿易逆差,而美元霸權的前提卻是美國必須要是一個貿易順差國,那這就會產生弔詭,產生悖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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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(圖片來源:中國銀行)

 

由上圖可以清晰地看到,由於美國在60年代所提出的許多大社會計畫與戰爭開銷,美國開始累積龐大的財政赤字,而美元嚴重不足怎麼辦?美聯儲開始有計畫的大規模增發美元鈔票,美元超發的結果,就是美元的總價值形成超越了美國的黃金儲備,引發國際恐慌,各國開始瘋狂提領黃金,造成美國黃金儲備大幅度的外流,美國再也無法兌現它們35美元兌換1盎司黃金的承諾了,於是在1971年美國尼克森總統宣布美國關閉黃金窗口,這是美國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公開違約。

 

而脫離「美元黃金本位制」之後怎麼辦?美元抵押資產由黃金轉移到了美國國債,也是因為「特里芬難題」,美國要維持美元流動性就需要向外大肆天女散花一般的發美元,換回商品,美元的發行要是以國債作為抵押,而這就會造成美國國債上漲不可逆轉(全球經濟增速超過美國本土經濟增長速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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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的國債償還主要依靠政府稅收,如果稅收趕不上國債增長速度,美元就會被自動平倉爆破,因為太多稅收拿去償還國債了,再加上美國龐大的軍費支出,美國實際可投入實體經濟的稅收將受到嚴重壓縮,如果美聯儲升息,更會造成美國的還債壓力,美國在歐巴馬總統2010年上台的時候,美國的負債為9萬億美元,2015年擴張到18萬億,而美國長期經濟增長率為3%,所以自金融危機之後美國經濟成長了大約20%,而負債成長卻達到100%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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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美國國防開支  圖片來源:SIPRI軍事開支資料庫)

 

同時要命的事情是,中國需求放緩牽連全球引發了景氣寒冬,美國貿易經常帳與GDP的比值衰退到了令人憂心的-2.40%、政府預算下降2.50%、長期的經濟呆滯與失業率更讓政府稅收銳減,此事意味著美國實際的負債比增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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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美國每1美元的稅收中間,會有0.12元將要奉送給「利息」,不含本金,而以此數據,美國國家預算辦公室更預估到2020年美國將要付出0.2元在利息之上,2030年會上升到0.36,2040年將暴增至0.58,嚴重擠壓美國政府的財政自由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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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頭看美聯儲對九月升息的猶豫不決,在了解了美國嚴重的財務問題之後,聯儲主席耶倫的搖擺不定就更能夠被接受,因為美國根本負擔不了升息所帶來的信貸規模擴張,美元體系依照如今的發展困境,在接近0利率的情況下最遲於2040年利息負擔超過稅收的一半,回顧歷史,法國大革命的前一年,1法郎的稅收中間有0.62元要拿去償還利息,英鎊崩潰的前6年,1939年每1英鎊則有將近0.48元的利息必須償還,所以按照歷史的發展邏輯,美元實際上存在著極大的天然不穩定性,而且這還是在幾乎0利率的貨幣政策之下,若以美聯儲基準利率5.25%估算,美元只會更早崩潰。

 

美元是否是良好的避險貨幣?筆者認為需要好好的打上一個大問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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