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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:大江大海:一九四九

 

作者:龍應台

 

出版單位:天下雜誌

 

出版年月:2009年11月13日(三版三印)

 

作者與內容簡介:

龍應台,出生高雄大寮鄉,旅居歐洲十餘年,為外省二代,其父母一步一腳印的走過中國最混亂的時期,眼望烽煙戰禍,驗證亂世流離。龍應台在這麼一個家庭中長大,提早的學會了成熟,筆調比其他春花秋月的作家們還多了一分滄桑、多了一份歷史的寬達,這種委婉的憂傷更在本書臻於極致,寫出了上一代已衰老的面孔之下,一直隱忍不敢言的傷口,這本,是一本民族與民族之間的對話,是一場民族的大和解,是一本試著重新撫慰對立的書,是一本溫柔又恢宏的時代見證。

內容摘錄:

我們曾經玩過「大富翁」的遊戲,記得吧?在一張圖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,有得有失、有輸有贏。這個城市裡的人,每天走在一張歷史兵圖上。

德惠街?德惠,在長春以北不到一百公里之處,是哈爾濱、長春、吉林之間的重要鐵路城市。一九四七年二月─你看,對日戰爭才結束了一年半,國共內戰已經烽火連天。國軍新一軍五十師的兩個團守德惠城,林彪的東北野戰軍用四個師圍攻。兩個軍只相隔一條馬路,砲火交織,激烈戰鬥了一個禮拜,共軍敗退而走。滿面塵土的國軍士兵從地堡裡鑽了出來,冰凍的荒原上還飄著一縷一縷的黑煙。抬走自己弟兄的屍體之後,算算敵人屍首有幾百具。新一軍的孫立人、七十一軍的陳明仁巡視戰地,看著敵人的屍體也不禁流下了眼淚。英勇退敵的五十師師長潘裕昆走在屍陣哩,默默不作聲,只沙啞地說了一句話:「一將功成萬骨枯」,眼睛就紅了。(p.132~p.133)

我的觀點:

人類的世界是很奇怪的,尤其是泛中華地區的人民和社會。鄙視毀滅,又熱衷於毀滅;反對同室操戈,又大規模的同室操戈,這是中華整體文明一個十分悲壯的地方,不過民族堅韌毅力又在於,當國際格局從秩序走向無序,外來的野蠻要控制文明的時候,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幾股勢力,又可以不約而同的調轉槍口,一致對外,在無序中重建有序,這是文明幾千年積累下來的深厚與成果。遠古的道統觀念、捨身取義的思想,在國家最危急的時候,發揮了最大額度的功效,在一九四九那些日子裡的任何一仗,已經跳脫了過度的仇視與對立,而是更涵化成為一場文明薪火的義務延續,已經不是為了所謂的國家,而是文化與文化之間的保衛。國家山河存亡之秋,還是文化思想救了民族一命,民族心裡交由靈魂守衛的最後良知,終究沒有絕響。

「一寸山河一寸血,十萬青年十萬軍」,我想,戰爭的直接損失,就我的觀點和思考面向,已經不是純粹的土地、人口或是錢財了;要想像,砲聲隆隆、飛機轟炸、機槍打得發燙、槍林彈雨交織之下向前上刺刀衝鋒的,有很大的可能,是物理方面的專精、是史學方面的權威;不少將軍寫得一首好詞、不少學生受過高等教育。這些人一倒下,是整的人類社會的倒下,戰爭,讓我們錯過了太多可能的曠世巨作,準備大放異彩的優秀人才;他們的才情和知識,隨著他們的鮮血滲入中華大地,在冰凍的荒原、在燥熱的沼澤、在細雨的牆頭、在孤雁長鳴的月夜,跟著稍稍讓雨水淋熄的青煙一縷飄散,永遠地消失在遠方傳來的寒鴉聲中。

戰爭是淒涼的,它或許可以成就許許多多的戰術和科技,不過相同的葬送了人類的活動痕跡。不管是物質上、還是精神上的,太多的城樓成為了遺跡,戰爭造就了太多了人格廢墟;龍應台的文筆很溫柔,各自留給了各自民族歷史矛盾一點空間,像一個母親,用手輕輕地撫拭受傷孩子的頭,每個勢力都有每個勢力的傷口,她幫每個勢力都療了點傷、給了點話語權,這比起許多自視甚高的學者和保有立場的專家,更有文人風度、更有歷史高度。

大江大海很沉重,但是我認為,每個人心中,都至少要有一個大江大海,在社會充斥著謾罵、街頭頓失理性的時候,跳進去那個大江大海,畢竟社會群眾人格集體失調的這種事,曾經發生、已經發生、也將會發生,集體盲目是不可能永遠消失的,如果願意,就沉到大江大海裡好好想想,上一代付出了多少代價,為他們的瘋狂、為他們的激情、為他們的盲目、為他們的仇恨。勇於承認努力奮鬥後的無力回天、怒目圓睜直下犯的過錯、毫無目的的大打出手,我們的社會才會更成熟,再去用政治語言填補上一代的對立和消費上一代的矛盾,那種投機都是民族的整體式災難,塵該歸塵、土該歸土,該隨風去的就讓它隨風去吧,偶爾對國家失去信心了、累了、茫了,就打開窗戶,好好地看看頭頂上那一輪明月,七十年前,也有一群人,端著步槍,靠在壕溝邊上,想著自己何時可以回家。

永遠別忘記大江大海的傷痛,永遠不要忘記你還有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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