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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課結束了,〈台灣戰後歷史教育與轉型正義〉這個課題卻擱淺在課堂的角落,受著微風吹拂,受著學子們的激辯。
也許,歷史沒有理由承受著麼多的指責與紛擾,悲壯與崇高、正義與貪婪、公平與悽愴、威權與民主,同樣構築了歷史的存在;「累朝富貴三更夢,歷代君王一局棋」,歷史百代興亡朝復暮,再去追究過去的瑣碎,顯得堆積起了太多了負累。

國家大師南懷瑾在他的〈圓覺經略說〉當中曾做詩云:「秋風落葉亂為堆,掃去還來千百回,一笑罷休閒處坐,任他著地自成灰。」歷史,積聚必有消散、崇高必有墮落、會合終須別離,歷史是一路走來複雜的來歷,背後的一點一滴,都在我們之外的平行宇宙演繹著不可知的交集,用比較大的格局去看歷史的存在,潮起潮落,花開花謝,也就更拿得起放得下。

經過了這麼多年,我還是沒學會為了單純的「不公」與「不義」而暴跳如雷,因為我習慣於相信他們背後都存在著來由,時代決定著歷史很多個瞬間當中產生的必然,我們以為天崩地裂的大事件,拉開歷史的縱軸去審視,三百年、五千年、兩萬年;很多事情都成了微塵般的點,驚叫與憤怒變得不再重要,繁華散盡,歷史只剩下文字留下來的浩歎。

我在想,我們究竟有沒有勇氣,指著過去鬧的不可開交的事件,大聲的說,這是我祖先做過的事,我承認,但是,我會試著做的比他們還要好、還要負責任、還要有擔當;這樣,不再依著意識形態而互相吵鬧,多給對方一點臨在的理解,讓矛盾在溫暖當中融化。

「學成識,識成智,智成謀,謀成業」,歷史有什麼值得淬鍊,而不在為了歷史裡的爭議鎖眉苦臉,這是值得思考的;大度看世界,看相更遙遠的宇宙、溪河背後的山丘、遠方的繁星在閃爍;是藉由複雜趨歸平和與極簡,不再試圖構思與解開太深沉的民族裂縫,也許對彼此都好一些。

歷史學界一直很渴望一個公平的歷史解釋,但在「禪」的世界裡,我們卻很少使用否定法,因為「似花還是非花」,萬物都有權利依自己選擇的形式存在,誰能夠否定誰的出現呢?
對於課綱微調的爭議,不需要太過單向誇張的憤慨,就我所站定的角度而言,我認為面對一個主觀要覆蓋另一個主觀時,不要過度反駁、不須過度申訴,因為用余秋雨教授的話來說:「沒有陰影的大樓,一定還未曾建造;沒有藤纏的大樹,一定氣節未到。」,有歷史,就有解讀;有解讀,就有爭議,歷史是一種互相諒解,當對方開始悖離歷史的理智時,他們只是在成全自己的幼稚,何苦免強自己與之相博或衝撞?
十歲時「悟了」自己認為對的歷史,還是七十歲「悟了」自己覺得對的歷史,把生命的卷軸鋪平攤開,其實在生命的本質意義上,是相同的。

歷史課程的爭議,把自己珍視的主觀想法隨手一扔,也許就是天地蒼茫之間一種陌生的想法而已。「悲喜千般同幻夢,古今一夢盡荒唐」,我們怎麼確定自己的觀點一定是對的?我們需要持續的反省與思考。
甘地曾言:「你可以溫柔的撼動這個世界(In a gentle way,you can shake the world.)」,我在想,我們可不可以試著用柔軟的心,去接納,無論是教育部的說法與專業歷史學界的看法,雙方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罷了。世界上是否有真正的對與錯?「人生天地間,忽如遠行客」,讓自我碎了一地,用「空」去接納他人,課綱微調,也許雙方都該個退一步,因為我們也曾聽林清玄講過:「萬古長空,一朝風月,不可以一朝風月,昧去萬古長空;不可以一朝風月,不明萬古長空。」,擺一擺手,原諒,是強大與成長的開始。

2030年前,菲律賓可能成為亞州第三大經濟體,美聯儲正在討論加息,中國正在進行地方債置換,日股終於漲破20000點,歐盟正在為了希臘問題煩惱,俄羅斯的石油宣布使用人民幣進行結算;
而我們還在爭吵,為了課綱爭吵、為了選舉爭吵、為了意識形態爭吵,歷史是一面後照鏡,我們是應該小心翼翼地看著後照鏡,但,車子還是要開,路還是要走。

著名詞人林夕說:「臉色放在一旁,內心反而寬廣」,少一點對過去的糾結,多一點對現在的理解,在更多一些對未來的期許,我們只會更成熟;
放開自己,理解他人,反思自我,如此正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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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楚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